01.金木研

當飢餓感交纏如蛇自腹腔盤竄進腦髓,唾腺瞬間劇烈分泌溢滿口腔的剎那,他猛然轉頭,赫然發現那股細微優雅的芬芳來自經過身旁的稚嫩孩童。剛下了課的女孩牽著母親的手笑的正歡,紮成辮的髮晃在腦後,香味正從那裏飄散。


那香氣向他襲來,活潑、純淨,生命力滿溢,閉上眼都描繪得如此鮮明,他分辨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香味,只知道那氣味美好得令人幾近發狂,幾乎是致命的吸引,他只能被動地受牽制,就像廚師滿懷自信揭開銀盅前、早已被氣味和期待撩撥得無法自我的饕客。


回過神時腳還杵在原地,雙手卻緊握成拳,十指指甲死死地嵌進掌心,這才明白自己原來是藉由疼痛來抑制那排山倒海的貪渴食慾。
他無法想像自己方才是用什麼樣貪婪的眼神尾隨著那對母女,旁人投來的疑慮眼神也無暇理會,在累積多日的飢餓感與掌心的疼痛交錯下世界微微扭曲變形,恍惚感讓人頭暈目眩到無法思考。閃避著路人憂懼的視線步伐踉蹌,跌跌撞撞地回到家,金木研哆嗦著轉開鑰匙,才剛關上門的瞬間就失了力氣。


這是怎麼了啊、我。


目光望去是翻倒的瓶瓶罐罐與撕扯開來的包裝,曾經都是他喜愛的食物,現在只消一嗅就覺惡臭難耐。
此時習慣切成震動的電話屏幕亮了起來,他哆嗦著手腳想將手機按停,卻一個不穩地令手機跌落在地面,彈開了的屏幕只閃爍著一個單名:「英」


剎那他幾乎有衝動將電話接起並說出這樣的求救,永近一定會明白且不多問的,一定會想辦法幫助自己的,一定、一定不會被自己嚇跑的。


英。告訴我,告訴我。我該怎麼辦才好。
而直至最後他終沒能將這句話說出口。

 

 

 

02.永近英良
不近不遠的踏著迂迴的腳步,走在光與影的邊緣,惦念著你的名字,請你最喜歡的作家簽下贈與你的紀念,果然還是想要為你做點什麼啊,金木。直至你果腹。

 

 

 

03.金木
化為你的血肉,活進你的脈動。
撕扯我,將我嵌合進你的牙關,咀嚼我,將我編織進血管的每一次流通

懸崖之下有花,入不了你腥紅的眼眸,回憶卻安靜綻放在心上。那時候你喝咖啡笑著說好香,手指夾在黑山羊之卵的書頁間捨不得抽離,我在新作簽書會上想,「這傢伙要是知道自己錯過了肯定會很惋惜吧?」
請作家簽下你的名字,女性纖細的字體帶有一絲俏皮,遞還書時笑得意味深長,金木研三個字,白紙黑字。
我只是用我的方式找尋你,記掛你,惦記你。

「英,我騙了你,我是喰種啊。」久別而終於重逢的你蒼白了髮,淚痕交縱地這麼說。
我知道。我說。試圖還你以微笑。
那有甚麼關係呢?金木。你一定也很辛苦吧。

那片花海太過燦爛,終於模糊了彼此的視線。
花開得太紅了,蜿蜒聚合濃濃豔豔的一大片簡直像是血。
時間的鼓聲擂進在心跳,提醒著我們沒有機會停下來感嘆相逢,但這又有甚麼要緊,在這條狹路上我們總會重遇,只要我仍追著金木研這個名字,而你有一瞬回首停留,我們就不至於錯過。

吃了我吧,金木。
向搜查官證明你的價值。
我要說到你聽見為止。
即使不夠瀟灑,也要活下去。

那時我想著。
「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。」
所以別說寂寞啊。
別說寂寞啊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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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重新讀了香水,就想要用那種文體來寫寫看, 想要用文字去表達漫畫/畫面裡的那種感覺好艱難,真的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覺得自己有夠才疏學淺

每個段落間沒有關聯,但基本上是同一套對永近與金木的想法,落筆時間來說是02>03>01
雖然很喜歡月山的優雅瘋狂,但到頭來還是被永近英良給網羅了一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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